普京“催生”背后的俄罗斯人口崩溃

11月28日，俄罗斯总统普京在青年科学家大会上听完一位年轻研究员的报告后，最先关心的是“你有孩子了吗？”得到否定回答后，普京当场催促：“这个事也得抓紧了。”

普京这句“催生”背后，是俄罗斯日益严峻的人口危机。截至2024年，俄罗斯官方人口略低于1.44 亿，比1991年的鼎盛时期少了大约550万人。

但俄罗斯面临的不仅是人口减少的问题，而是人口结构的崩溃。

通常来说，一个国家的生育率至少要达到2.1，才能达到世代更替水平。但俄罗斯目前的生育率徘徊在1.4，这意味着人口长期下降的状况将持续数代。

俄罗斯人口崩溃的根源要追溯到20世纪90年代，苏联解体后的十年。当时出现了被称为“俄罗斯死亡十字”的人口灾难：死亡率飙升并超过出生率。在短短十年间，俄罗斯估计遭受了700万超额死亡。“死亡十字”后来又出现了两次，最近一次在2017年，至今未见恢复。

俄罗斯出生率与死亡率形成的“死亡十字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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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2年，普京上台后宣布俄罗斯的人口危机是国家面临的最大威胁，并为鼓励生育投入了数十亿美元，短期内让出生率有所上升，却无法解决根本问题。仅十年间，俄罗斯出生率下降近40%。2014年新生儿数量接近200万，到2024年，新生儿数量仅约为120万。

俄罗斯人口悲剧的核心在于其男性的命运。早在俄乌战争前，俄罗斯男性的寿命就短得惊人。2021年，俄罗斯男性的平均预期寿命仅为68岁，比俄罗斯女性少了10岁。罪魁祸首是酒精。2018年，俄罗斯有近20万人死于酒精相关疾病，其中75%的是男性。此外，男性还面临高发的工业事故、自杀、艾滋病等风险。

随着男性人口不断从人口地图上消失，广袤土地也愈发空旷。尽管俄罗斯是世界上面积最大的国家，但人口高度集中在少数几个城市，农村地区则日渐凋零，形成城市过密、乡村衰败的不可持续的模式。

2014年，俄罗斯兼并克里米亚，一夜之间增加了240万人口。兼并领土并吸收当地居民，似乎是一种短期内弥补人口问题的可行之法。

2022年2月24日俄乌战争爆发。然而，战争带来的人口副作用先发作了。

首先是军事伤亡。西方情报机构和独立分析人士估计，到2025年中期，已有约100万俄罗斯士兵伤亡。

同时，俄罗斯出现了历史性的人才流失。2022年9月军事动员后的几个月里，据估计多达100万人离开了俄罗斯，他们大多为年轻、受过良好教育、技术娴熟的精英。仅2022年，就有10万名IT专业人员离开，占俄罗斯整个科技从业人员总数的10%。这意味着，俄罗斯不仅在前线损失兵力，也在失去国家的未来。

对俄乌战争后俄罗斯第一波移民潮的调查

战争的长期后果是巨大的。每一位死在战场的年轻士兵，将永远无法再生育孩子，这又会在未来几十年内导致出生率进一步下降。俄罗斯2024年登记的新生儿数量不足122万，为200年来的历史低点，未来可能会继续下跌。同时，俄罗斯在军事动员中征召了更多贫困地区的少数族裔男性，加剧了地区人口失衡。

联合国预测，俄罗斯人口到2050年将降至1.33亿。到2100年，俄罗斯人口可能低至7400万。未来的俄罗斯可能是一个老龄化严重、劳动力短缺、生活成本飙升的国家。年轻人可能将难以维持生活，更别提组建家庭了。俄罗斯真正需要面对的也许不是外部的敌人，而是内部的崩塌。